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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 死后 (第1/2页)
“喂!你不是天道使者吗?怎么那么轻易就死了?” 连祭晃了晃她的肩膀,躺在地上的人却一动不动。 白得透明的皮肤上两片鸦羽般的睫毛轻轻地搭着,就连嘴唇都还带着粉嫩的红色,像一尊琉璃制的工艺品,完全没有得了血疫之人狰狞痛苦的死相。 他应该是想杀她的,从听说她是天道使者开始,直到最后将自己也感染了血疫,他恨不得亲手将她剥皮抽筋。 可是现在她死了,他却好像没那么痛快。 他口中掐诀,准备把她的尸体处理掉。 因为得血疫之人筋脉内脏会全部在体内融化,只剩一张皮肉支撑,死后血水冲破皮囊,炸得到处都是。 可是他手中紫色的火光流转,决掐到一半,却没有继续。 罢了,就让她躺在这里吧。 炸就炸吧,他又不怕血。 第二日 他内脏又溶了几处,连呼吸都开始困难,痛得他咬牙切齿。 她还是躺在那里,没有炸,依然安静。 风将她一直在写的本子翻得哗哗作响。 他走到了她写东西的桌前,拿起了她那个本子,居然是话本。 她居然写这种东西。 他嗤了一声,这一嗤牵动内脏,让他疼得嘶了一声。 他看着船围坐到甲板上,翻开这个本子。 写的什么东西?她长着一张一本正经的脸,一天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? 然后他又翻了一页……再翻一页,一页一页翻到一片空白,故事也随之戛然而止。 他蹙眉,“喂……后面……”怎么没有了…… 她躺在那里,一动不动。 他冷笑了一下,把那本子随手扔到一旁,最后却又拾了回来。 钻心蚀骨的痛再次传来。 第三日 他要用修为极力控制血才不会从嘴角溢出,没有医修在他估计也挺不过几日。 他倒也不怕死,就是太他娘痛了。 他想喝酒止痛,却越喝越痛。 他从她乾坤带中找到了那罐蜂蜜,自己兑了蜂蜜水,但是怎么兑都不是那个味。 于是翻出了那个话本,又看了一遍,好像痛的时候,这是唯一能分散他注意力的方法。 他再次蹲在了她旁边:“里面的坏人叫忌廉?想骂自己,也不取个隐晦些的名字。难道不怕我看到又要杀你?” 而对方只是安静闭着眼,若不是没有呼吸没有心跳,会让人以为她只是睡着了。 他连祭见多了死人,但这尸体在太阳底下放了三天却完好无损,不腐不坏的他第一次见。 这云梦泽上的风吹得她头发有些乱,让他看着有点难受。 他记得她头发很软,划过指尖时冰冰凉凉。 他记得自己好像给她梳过头发,而那根发绳早已不再。 他吃力地俯下身,手伸向头发,就在这时,她猛然坐了起来。 一口鲜血喷在他脸上。 虞思眠觉得自己睡了一觉,睡得很久。 睁开眼觉得自己有些想吐,然后就坐起来…… 再然后,看见蹲在自己面前一脸血的连祭。 虞思眠:…… 完了。 在她以为连祭下一秒要掐死自己时,他却只是看着自己,眼中好像有着些许错愕。 过了半晌,连祭才用手从上至下把脸上的血擦了,然后见他取出手帕将手指和手套上的血迹一点点擦拭。 得了血疫却安然死去,然后又死而复生,本是足以让四界震惊的事。 连祭此刻却异常平静。 或许他已经没有多余的体力震惊,或许是自己已经被发生她身上不合常理的事惊习惯了。 他站起来抬头看着天空,笑了两声,“不愧是被天道眷顾的使者,死了都能活。” 虞思眠觉得他语气虽然仍然云淡风轻,但脸色已经比纸还白,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。 死了都能活? 她以为自己只是睡了很长的一觉,结果是死了?没有回到现实,而是又回来了? 此刻她觉得自己神清气爽,就跟重生了一样。 她想起漆黑里柳怀素的声音:【思眠,你要回去只有这样……】 果然那不仅仅只是一个梦,要想回去,真的只能去琉璃天找到柳怀素。 连祭转身走向纱账,即便痛得快休克,他依然脊梁挺得笔直,脸上面不改色,走到软塌上躺下,姿势依然慵懒而惬意。 虞思眠却看出了他的虚弱,隐约明白…… 他,快死了。 自己一笔一划塑造出来的角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