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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章 杀身之祸终应验 (第1/3页)
显庆元年(公元656年),九月三十,午时三刻。 婺州城金华道,武康撒腿狂奔,看见熟悉身影,刹那停住脚步。年轻的小和尚,拦在路中央,身穿紫色袈裟。唐朝的僧人,袈裟向官员看齐,以皇帝赐紫、红为尊。 和尚手挂念珠,双手合十,口诵佛号:“阿弥陀佛,敢问武都督,决定应劫吗?” 武康喟然长叹,双手合十说:“大师所言不虚,我的杀身之祸,最终还是来临。我将犯下大罪,没人能救我,皇后也不行。大祸可以避免,可冥冥之中,有股力量,推我应劫。” 和尚躬身行礼,抑扬顿挫道:“善有善报,恶有恶报,善恶到头终有报。不是不报,时候未到。都督吉人天相,定能逢凶化吉,佛祖会保佑你,贫僧也会祈福。” 恐怕万能的佛祖,也保不住我的命,武康惨然失笑。躬身行礼,从身边跑过,沿着东明道,直奔南城门。耳边呼呼风声,店铺层层后退,噪音愈来愈大,城门阵阵肃杀。 各坊的胡同里,埋伏金华民兵;高高的坊墙上,箭弩蓄势待发;宽阔的城门内,枪兵严阵以待;结实的人型木架,横木斜插长枪,枪头直指城门;婺兵鸦雀无声,城外震耳欲聋。 走上城门楼,连枷兵列队,弓箭兵就位,盾牌兵堵垛口。鞭炮般砰砰,碎石落城头,是暴民的攻击。同僚围着沙漏,静等攻击时间,见大佬现身,纷纷过来行礼。 武康轻叹息,吩咐于洪志:“撤回刀盾手,民兵下城头,把守各坊门,监控所有街道。钱顺放吊篮,送本官下城,我和流民谈判。你们都闭嘴,什么都不想听,执行命令吧。” 众人心急如焚,却没人敢说话。不到半分钟,于洪志传令。命令层层传递,士兵列队下楼,钱顺放吊篮。飞石渐渐停止,噪音逐渐减小,武康来到垛口,转身继续吩咐:“我自己下去,你们不要跟,随时听候差遣。” 狄仁杰想劝,武康摆手制止。爬女墙凹口,站在吊篮里,俯瞰芸芸人头。流民见到紫袍,知道来人是谁,再看孑然一身,渐渐呆在原地。吊篮越放越低,流民越发安静;吊篮离地丈许,流民鸦雀无声。 打开腰间算袋,取出阴森剪刀,解掉金玉腰带,脱去身上紫袍。右手持剪刀,左臂挂紫袍,扫视人群道:“检校右武卫大将军,越州大都督,婺州刺史武康,今日在此承诺,放所有人进城。” 流民不可置信,很快响起议论声。狄仁杰暴走,大声疾呼不可,同僚异口同声。然而不到半分钟,被群众欢呼淹没,欢呼响彻天地。武康抬手下压,大约十分钟,现场再次寂静。 扬起手中官袍,音量放到最高:“婺州百姓都知道,我的这件紫袍,是圣人穿过的。圣人登基以前,曾是太子和晋王,旧衣存放尚衣局。我因微薄功勋,圣人赐下旧衣,皇后日夜缝制,方有这件官袍。” 扯出浓浓苦笑,扬起右手剪刀:“请稍安勿躁,我会用剪刀,剪碎这件袍,分发给乡亲们,作为进城凭证。进城以后,婺州全体官员,会安排你们,入住城中百姓家。圣袍的碎片,交给各家主人,抵伙食和住宿费。” 话音落,万人齐喑,落针可闻,武康惨然:“圣人是真命天子,有真龙之气,所有御用之物,皆能带来福祉。圣人贴身衣物,常年浸润龙气,能做传家之宝。乡亲请放心,城内的百姓,乐意用些许米粮,换现成的传家宝。” 官员全被震撼,狄仁杰如遭雷击,转身吩咐钱顺:“带领所有保安,所有不良人,所有民团骑兵。调动所有力量,通知各坊百姓:武都督剪官袍,流民手中的圣袍,就是接待的报酬。安置的越多,得圣袍越多。张户参,骆法参,你们也去。” 两人脸色苍白,沉声应诺,张柬之言辞凿凿:“请狄公放心,婺州城五十坊,五千三百多户,每户都会通知。若有一户不知,若有一人不晓,柬之引咎辞职。” 官员再次沉默,狄仁杰苦笑,无奈挥挥手。骆宾王含泪,急匆匆下楼,所有人行动。内心疑惑不解,大佬何必如此,付出天大代价,到底为了什么?宾王不服任何人,从今天开始,只服武康一人。 钱顺跑下城门,任务交给赵声,一口气跑到都督府。后院拜见夫人,一五一十汇报,话还没说完,听当啷一声。茶杯四分五裂,夫人脸色煞白,身体摇摇欲坠,白眼翻起昏过去。 瞬间鸡飞狗跳,妾室婢女乱成团,钱顺赶紧找人,找武元的妻子。又是掐人中,又是敷毛巾,终于悠悠转醒。小晴泪流满面,浑身都在颤抖,顾不上穿鞋,哭着跑向柴院。 钱顺意识不好,亦步亦趋跟随,额头挂满问号。很快来到柴院,院门挂着锁,平郎拦门口。见到夫人,直接跪地上,拽腰间横刀,架自己咽喉:“大佬交代,他回来之前,不让您进柴院。属下不敢阻拦,若夫人相逼,属下唯有一死。” 小晴泣不成声,冲院里咆哮:“你和夫君说了什么,他为何做傻事?他是你的亲生骨肉,为何逼他去死?现在家破人亡,你终于满意了,我家到底欠你什么?” 小晴瘫坐在地,哭声嘶声裂肺:夫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