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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〇一三回 省躬殿戾主探痴妃 坤宁宫贤后解禁闭 (第4/5页)
人,如此下贱是何等滋味!” “你……” 朱元璋凝眉闭目,心如刀绞,却以冷言掷地:“至于你……只要朕有生一日,就关你一日。朕会日日打这省躬殿外经过,守望着你,也折磨着你……”至此,他已泪湿衣襟。 但见他迟疑片刻,拂袖而去。只抛下碽妃盯着他那背影撕心地呜咽。 至此,且看作者一席《情终叹》: 『对面独寂落,爱恨两成魔。 明知那般求不得,耗将此生销磨。 从来人未远,心似千山隔。 都只为缘深情太薄,或是怨深情太多。 终是难舍,说爱又如何? 却道难得,欲恨其奈何? 为舑(3)这心头苦果,都将眉头深锁!』 与此同时,另一头,坤宁宫东梢暖阁。 朱福正为的马皇后揉捏肩膀,说道:“娘娘,要不小的吩咐他们先把晚膳呈上来,您多少先用些——等皇上忙完政务,只怕还得些时候呢。” 马皇后微闭着双眼,不难看出,明显有些疲累。但见她慢声慢气道:“他哪是去忙什么政务啊?” “庆公公不是说了吗?皇上尚有政务未完……” “你呀……皇上若真是在忙政务,怎会不让庆童在一旁照料?” “说的也是。那您说皇上能去哪呢?” “定是又攒了一肚子不快,这会子自行消受呢。” “您说皇上也是,若有何不快,回来跟娘娘您说说不就痛快了?为何偏搁心里闷着呀?” 马皇后淡然一笑,道:“傻孩子……这人哪,并不是任何时候,任何苦闷都能对人说的。” 朱福满脸不解,道:“小的就会把所有心事都说给娘娘听啊。” 马皇后一手伸向肩头,在朱福的手上轻轻拍了两下,慰然一笑道:“那是因为你还没遇到难言之事。” 二人正说着,只听暖阁外有人唤了一声“皇上”。朱福闻声忙畏首立在一旁恭迎。 马皇后抬眼望去时,只见朱元璋一脸阴郁地跨进门来,在暖炕上着了座。马皇后瞧见那般神情却视若无睹,回头吩咐朱福:“去端盆热水来,半个时辰后上膳。” 朱福不解地瞧了马皇后一眼,又偷瞄了一眼朱元璋,便匆匆去了。 这时,马皇后站起身来,不紧不慢地踱至炕桌前,又不紧不慢地斟了一碗茶推到了朱元璋面前。 马皇后隔着炕桌缓缓落了座,静静望着朱元璋的侧脸半晌没有言语。暖阁内沉静到了极点,但见朱元璋未作直视,问道:“朕迟迟而归,你就不想问问去了哪儿?” 马皇后冲着他嘴角微露笑意,却没有作声。 “你倒是说话呀?” 马皇后缓缓站起身,又缓缓走到他面前,一面俯身为他褪去皁靴,说道:“皇上这脚往哪儿迈岂是为妻能看得住的?难不成还能插上翅膀飞到天外去?”说话间她已为其脱去了袜子,一一挽过之后又放进了靴内。起身时,他望着朱元璋的面门静然一笑,转头行至梳妆台前,静静洗了一把手。 朱元璋盯着那背影,打鼻子里压出一口沉沉的闷气来。这会儿,又见马皇后转身缓缓走来,安慰说:“若四处走走能解解闷气也好,总好过将那愁火憋进骨头里去。” 朱元璋望了她一眼,摸过茶盏,静静饮了下去。搁下时,马皇后又为其倒上了一杯,转头从炕上摸过一卷《论语》自顾着瞧去了。 “朕饿了……” 马皇后并未抬头,盯着书卷道:“皇上莫急,膳食随后就到。” 朱元璋瞟了她一眼,再次端起茶盏,一饮而尽。这番搁回时故意弄了声响,可马皇后却头也不抬,探手将炕几上那茶壶推到了他面前。朱元璋见状,气不可耐,一面拎过茶壶,一面趁机隔着炕几从马皇后手中扯过那书卷,随后丢于炕几上。 马皇后怔神瞧了他一眼,似笑非笑道:“莫不是这书卷也得罪了皇上?” “是你们这些读尽书卷的人,个个满脑子邪思妄念!惹恼了朕,朕也来他个焚书坑儒!” 马皇后一听竟乐出了动静,调侃说:“皇上可做不到。”